桓宽编辑《盐铁论》
1988-11

桓宽,字次公,西汉汝南(今属河南)人,与桑弘羊生活在同一时期,生年不详。他学识渊博,善于为文,自幼研究《春秋公羊传》。汉宣帝时被推荐为郎,后任庐江太守。他除了做官,对后世影响最大的是编辑了《盐铁论》。
《盐铁论》在历史上是一部很有影响的著作。它是根据一次会议的记录材料整理而成的。西汉昭帝始元六年(公元前81),霍光以昭帝名义,要丞相田千秋、御史大夫桑弘羊召集全国贤良茂陵唐生、文学鲁国万生等60余人参加的盐铁会议。在会议上对盐铁政策展开了激烈的争论。争论中,一方是桑弘羊,一方是贤良文学。桑弘羊(公元前152～前80),汉武帝时任治粟都尉,领大司农。积极推行重农抑商政策,坚持将冶铁、煮盐收归官营,以充实国家经济实力,并设立平准、均输机构,控制全国商品,平抑物价,组织人在边境屯垦,防御匈奴。在盐铁会议上,他针对贤良文学的指责,论述了盐铁官营之必要,针对当时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各方面的情况充分发表了意见。贤良文学则指责盐铁官营,说这是与民争利,有损仁义,要求“罢盐铁酒榷均输”。《汉书》列传三十六记载了这次争论的事: “所谓盐铁议者,起始元中,徵文学贤良,问以治乱,皆对原罢郡国盐铁酒榷均输,务本抑未,毋与天下争利,然后教化可兴。御史大夫桑弘羊以为此乃所以安边境,制四夷,国家大业,不可废也。当时相诰难,颇有其议文。”桓宽根据会议的记录,把双方互相责难的问题,加以补充、加工、整理,用对话的形式,编辑成了《盐铁论》。
会议上争论的问题很多,内容十分广泛,桓宽在编辑中,对这些内容加以分类排列,编成了60篇文章,分为10卷。该著作脉络十分清晰,它从会议的发端讲起,最后讲对这次会议的看法,这60篇文章的题目是:本议、力耕、通有、错币、禁耕、复古、非鞅、晁错、刺权、刺复、论儒、忧边、园池、轻重、未通、地广、贫富、毁学、褒贤、相刺、殊路、颂贤、遵道、论诽、孝养、刺议、利议、国疾、散不足、救匮、盐铁箴石、除狭、疾贪、后刑、授时、水旱、崇礼、备胡、执务、能言、盐铁取下、击之、结和、诛秦、伐功、西域、世务、和亲、徭役、险固、论勇、论功、论邹、论菑、刑德、申韩、周秦、诸圣、大论、杂论。会议上争论的问题,除主题盐铁政策外,还有农业、垦荒、商业、交通、政治、军事、文化、外交、法律、道德、奖惩、边境政策、历史人物的评价等等问题。
桓宽在编辑中,将双方对每一问题的观点,采取有问有答的形式讲述出来,整理得是比较客观的。但是,从中也还能看出桓宽的立场,他是同情和赞成桑弘羊的。有些文章的题目,如忧边、备胡、疾贪等都是反映了桑弘羊的立场,这也是桓宽的倾向性。特别是在最后一篇, 《杂论》中反映这种思想更为明显。他说“文学贤良之论,意指殊路”, “异哉吾所闻”,对文学贤良的议论感到奇怪。《汉书》列传中,也说他编辑《盐铁论》“亦欲以究治乱,成一家之法”。当时的盐铁归官营的政策,是关系国家经济命脉的大事。归官营则经济比较稳定,可见他的“治乱”之法,是赞成桑弘羊的政策的。他对桑弘羊也是采取一分为二的态度,肯定他的基本方面,赞颂“桑大夫据当世,合时变”, “可谓博物通士”,说他很能审时度势,符合社会发展的需要。还表扬他不阿谀奉承,敢于坚持正确的意见。但也批评了他言行相违,说他“不引准绳,以道化下”, “处非其位,行非其道”,指出他想谋反,弄得他自己被杀,还连累了宗族。
桓宽编辑的《盐铁论》,实际是一部很有特色的散文,不仅文字很好,内容也丰富。即使在今天,对我们研究西汉时期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状况,也还是十分有帮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