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钦天监三个科的具体任务以及最近出版的《康熙永年历法》
2016-03

钦天监的第一科(中译者注:时宪科)承担着我在前面提到的每年编写 出版三种历书的职责,同时也承担着和日、月交食有关的一切事务和最后所 有项目的计算^[1]。
第二个科^[2](中译者注:天文科)由每一昼夜轮流到观象台观测的官员 组成。他们使用天文仪器,对上述的日、月交食现象,以及第一科以计算为 基础而预报的其他一切天象进行观测。因为我将这个科的绝大部分工作记 载在Compendium Libri Organici一书中,特别是在“插图一”的项目之下,我不 想在这里重复一些说过的内容,也不打算再增加些什么。
第三个科^[3](中译者注:漏刻科)是由那些为公共工程,比如房屋、墓地 和其他类似建筑修建而确定地点和时间的官员们组成。他们不管走到哪 里,都携带着一个罗盘^[4]和计时器。此外,当人们打算观测日食、月食或是 其他类似的重大天象的时候,他们就在三天之前准备好一个大型的、由青铜 铸造的多个容器组成的漏壶^[5]。他们负责调试这个漏壶,使它与天象精密 地吻合,因为观测往往会在阴天和黑夜进行。他们其中的一部分人,轮换着 在紫禁城宫内指定的地点昼夜值班,负责在皇帝询问时向他报告具体的时 辰。另一部分人负责为全北京城值夜。他们在一个属于钦天监的地点办 公。这一地点正好位于一座高大建筑^[6]的脚下。值夜者在其顶端向全城报 时。每到一个时辰,他就敲响一个大钟。至于敲多少下,是按照钦天监官员 规定执行的^[7]。
完成了钦天监几个科^[8]的重建整顿之后,当我正在关注我个人的著作 和仪器^[9]的时候,我还接受了皇帝下达的为了今后数百年大计而扩充天文 表^[10]的命令。皇帝已经注意到了,我们的行星表和日、月交食表,仅仅涵盖 了未来的几百年。他多次向我提及了这个问题。这使我非常清楚地感觉 到,如果我能够制定一个适用于今后1000年或2000年的天文表,他将会非 常高兴。
于是我立即启动了这一项工作。首先给钦天监的官员们分配了计算任 务,然后将对每一次行星交会和日食、月食等天体运行现象的计算,扩展到 未来的2000年。对每一种天文现象,我都提供了一个简易的公式,使之可以 让天文表永远适用^[11]。我将这些新制成的天文表收集编成为32卷本的 书^[12]。这部书在皇室内帑的资助下正式出版了。我在书的首页写下了“康 熙永年历法”^[13]的书名。1678年,与一份奏折一道,我把这部用真丝做封面 共有32卷的书籍呈献给了皇帝^[14]。当他接受这部书时,脸上显出真诚慈善 的表情。他宣布:“这部书应该载入帝国的编年史,应该得到永久的纪 念。”^[15]他任命我为第一等级的部门的最高长官,并授予我“通政使司通政 使”^[16]的官衔。我在第二份奏折中试图婉言拒绝这一官衔^[17],但是没有成 功。因为皇帝把我的奏折当成了耳边风。
这样,我就得到了一份荣誉证书^[18],上面写着:“1676年^[19],在整个帝 国的人们都在为皇帝确定继承人而欢庆的时候,满、汉人的皇帝颁发给南怀 仁一份关于赐予荣誉封号的圣旨。这一荣誉延伸扩大到他的先人。”这一圣 旨在中国人中间具有很高的价值,因为他的先人和子孙都能从中享受到皇 上给予的恩泽。它将被认为是一份给予这位官员的儿孙以与他同等品级待 遇以及他们所热衷的特权与勋章的保证书,即使这些官员出身卑贱,曾经属 于下层社会^[20]。
皇帝颁发诰命,授予南怀仁神父崇高的荣誉和封号
我,奉行神圣法令的皇帝,作出以下的决定。为了创建一个好的帝国, 任何人的光荣行为都将被明确地表彰,对皇帝做出的出色的、真诚的服务, 理应得到应有的报偿,得到与之相适应的荣耀。统治庞大帝国的君主的法 律将表彰有德之人,奖赏有功之臣。我以这一圣旨向整个帝国展示我仁慈 的心怀,那些付出巨大努力、勤奋地为国家服务的人,应该接受与之相适应 的荣耀。
你,南怀仁,我将天文科学和国家的历法工作^[21]委托给你,并授予你“太 常寺卿”的封号,又加一品^[22]。你具备诚实和正直的天性,你拥有精确和博 大的宇宙之学。因此我任命你为我天文科学的最高长官。你一贯极其勤奋 地履行着你的职务,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你用你的智慧精确地完成了赋予 你的各方面的职责,你以你与日俱增的勤奋工作,达到了既定的目标。这种 勤奋的工作态度使你的品格与尊严达到崇高的境界。我个人已经荣幸地从 你身上体验到了这种勤奋的品格。因此,不仅全国的公众高兴,我本人也非 常满意。我还应该以国家的名义向你致以谢意,并且以仁慈之心来善待你。 因此,以我的特殊的宠信和我的意志^[23],授予你“通奉大夫”的封号,即根据 国家的法令,你是可以在任何地方享受崇高待遇的杰出人士。我这样做是 理所应当的。
我以这一圣旨,向全国的每个人明确地宣布。为你的勇气而祝福! 这 一从你身上体现出来的特性,也荫及到你的亲属身上。你得到的特殊的、崇 高的尊严,是对你的勤奋和功绩表示的谢意。你的功绩是如此地巨大,也是 对皇恩宠信的回报。
因此,接受我赐予你的代表着我的特别宠信的诰命,从中汲取更多的、 足够的智慧和勇气吧。
皇帝颁发诰命,授予南怀仁神父的祖父的荣誉封号
我,以神圣法令为原则的皇帝,作出以下的决定。皇帝给予其孙辈—— 一名优秀的官员和钦天监长官——的荣誉,已经激励了他的美德,奖赏了他 的忠诚。所有的这些荣誉来源于其祖父极好的教育指导、显赫的成就以及 出色的榜样。
因此,我追述这一家庭的最早的源头,我将这一荣誉扩展给你,Petrus Verbiest,钦天监监正、太常寺卿,外加一品^[24]——南怀仁的祖父。就像一棵 最茁壮的大树,你的美德根深叶茂,永葆青春,至今还滋润着你的后代。你 的美德还活在你的孙子的身上,而他使你的美德惠及每一个人。因此我将 他所获得的荣誉扩展给你,他的祖父,是很合适的。因此,作为他的家族和 这一荣誉的源头,我还要封给你特殊的宠信和光荣,赐予你与你担任钦天监 监正的孙子同样的封号——太常寺卿,加一品,以及通奉大夫。
我以这一圣旨,向全国的每个人宣布上述内容。望你高兴地接受它。 你已经将你特别的教导和优秀的榜样传导到你后辈的身上。这就是我为什 么赐予这一光荣和声望给你的原因。表彰你,赞扬你,给予你孙子的美德! 将我的感谢之情和宠信之意保持到永远。
皇帝颁发诰命,授予南怀仁神父的祖母相同的封号
我,奉行神圣法令的皇帝,作出以下的决定。由官方表彰和赞颂人们的 功绩,奖赏对先辈的孝顺,是这个国家的传统。这样做可以激励人们继续保 持这样的美德,为国效力。因此,将这种表彰和奖赏延伸到他们的前辈,也 是理所应当的。所以当一个做孙辈的为国家做出了贡献,那么,将他所得到 的国家的荣誉和尊严,扩展到他的祖母身上,是无可厚非的。
你,Paschasia de Wolf,钦天监监正、太常寺卿,外加一品——南怀仁的祖 母,你以高尚的方法、卓越的指导和良好的榜样教育了你的孙子。考虑到你 的孙子——南怀仁尽忠尽职地履行了我委派给他的职责,而这正是你的杰 出的榜样和美德所培养的结果,因此,我也要表彰你的高风亮节,给予应有 的荣誉。我将你如此成功地启蒙你的孙子的典型树立成极好的榜样。我表 彰你在你的孙子身上倾注的博大的爱意和多种多样的美德。为此我封你 “诰命夫人”^[25]的封号。(这是具有“通奉大夫”封号的人的妻子的相近的名 号或封号。)
请接受它并以此为荣吧! 我们国家光荣的传统和法律,要求对家族前 辈的良好家教应予以尊重。在对子孙后代的教育中,运用一切方法和技巧, 通常体现出对后代的真爱和有效的训练。你的最为成功的美德将保证你的 后辈继续兴旺,同时它也将在九泉之下带给你极大的安慰和支持。为此我 以这一圣旨给予你荣誉的称号。
皇帝颁发诰命,授予南怀仁神父的父亲上述的封号
我,奉行神圣法令的皇帝,作出以下的决定。做儿女的以独特的方式将 光荣带给他们的父母,以期报答生他养他的双亲的每一种美德,表彰他们的 功绩,这是理所应当的高尚愿望。在另一方面,这同时也是皇上的仁慈和慷 慨。因为皇上总是通过表彰和奖励的方法,以荣誉作奖品,教导他的臣民, 凡是做儿女的应该服从父母的意志,了解父母的美德,学习父母的智慧。因 为遵从孝道,做儿女的以真诚的心扩展这些荣誉,将荣誉延伸到他们的双亲 身上。
你,Judocus Verbiest,钦天监监正、太常寺卿,外加一品——南怀仁的父 亲,你以卓越的教导、高超的方法和良好的榜样,教育了你的儿子。现在,鉴 于他的功绩,他在完成他的职责中所做的卓越奉献,他依照自己家庭的,同 样也是我的国家的道德准则办事的精神,他表现出你在养育他的过程中所 给予他的教导和传授的高尚品德,为此我将赐予你担任钦天监监正的儿子 的荣誉和封号也同样赐予你,即太常寺卿、外加一品和通奉大夫的封号。
现在,我以这一圣旨公开宣告。高兴地接受它吧! 你用最好的教育方 法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儿子。他从没有因疏于职守以致损坏你家族的名声, 他也从没有无缘无故地接受我给他的荣誉和赏赐。望在九泉之下接受我给 你的封号,以作为你灵魂的慰藉。这是来自我们国家的恩宠和谢意。
皇帝颁发诰命,授予南怀仁神父的母亲同样的封号
我,奉行神圣法令的皇帝,作出以下的决定。将我赐予我的有功之臣的 荣誉扩展到他的双亲身上,是理所当然的。事实上,是整个家族和父母亲赋 予他们的儿子以杰出的才华。儿子的高尚品德和所有的优点,都来自给予 他生命的母亲。因此我公开地赐予这一封号,向全体人民展示她给予她儿 子的良好的指导和教育。
你,Anna Van Hecke,钦天监监正、太常寺卿,外加一品——南怀仁的母 亲,你经常用最好的礼节和你的榜样来启迪你的儿子。从你的身体和你的 乳汁里,他吸收到孝道的营养和在各项工作中特别投入的精神。你让你的 儿子全身心地致力于科学和人文学的学习,而不为其他事情分心。你表现 出对儿子的真诚的母爱。因此,我赐予你这份代表我的仁慈的封号,以向全 体人民彰明你的美德,是很合适的。以特殊的恩宠,我赠给你“诰命夫人”的 封号。
高兴地接受它吧! 你的儿子将以孝道表示出他永恒的感谢,他将为你 祝福,并竭尽全力回报从你身上所得到的一切。我作为皇帝也和他一样,考 虑到你在教育你的儿子上所做出的贡献,我赐予你这个荣誉和封号,再次地 表彰你的功绩、你的教育和你留给后人的出色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