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水浒》作者罗贯中
2006-06

关于罗贯中,旧籍记载也很少。

元末明初人贾仲明《续录鬼簿》云:
“罗贯中,太原人,号湖海散人,与人寡合,乐府隐语,极为清新,与余为忘年交,遭时多故,天各一方。至正甲辰复会,别来又六十馀年,竟不知其所终”。
这一段有关罗贯中的叙述,算是比较详细的了,其余各书,皆三言两语,不甚可考。

醉入销金帐

明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余》云:
钱塘罗贯中本者,南宋时人,编撰小说数十种。

王圻《续文献通考》云:
《水浒》者,罗贯著。贯字贯中,杭州人。

郎瑛《七修类稿》云:
《三国》《宋江》二书,乃杭人罗本贯中所编。

周亮工《因树屋书影》云:
《水浒传》相传为洪武初越人罗贯中作。

明嘉靖本《三国志演义》署:
后学罗本贯中编次。
万历本《三国志传》署:
东原贯中罗道本编次。
《残唐五代史演义》署:
贯中罗本编辑。
旧本《说唐全传》署:
庐陵罗本撰。
《三遂平妖传》 (二十回本) 署:
东原罗贯中编次。
《水浒志传评林》署:
中原贯中罗道本名卿父编集。
百十五回本《水浒传》署:
中原罗贯中编辑。
纵观以上诸说,罗贯中名“本”这一条可以定下来。说他名“贯”,名“道本”等则不足信。
这里较为分歧的是罗贯中的籍贯,出现了好几种说法。太原说、钱塘说、杭州说、东原说、中原说……诸说中,当以太原说较可信,因为说他是太原人的贾仲明是他的忘年交。其余所说诸地,想是罗贯中去过或呆过的地方。其中 “东原”,是古地名,考《书经·禹贡》“东原底平”句,宋人蔡沈集传说: “东原,汉之东平国,今之郓州也。”即今山东东平一带地方。“中原”疑为“东原”之讹。钱塘、越,皆为浙杭一带。王国维《宋元戏曲考》云: 元朝时,北方有很多著作家寄寓杭州,罗贯中或许就是其中一位,因此有人说他是杭州人。至于说他是庐陵人,则系无稽之谈。不过从上述诸说,我们正好可看出罗贯中的行踪:太原——东平——杭州。这恰巧与元杂剧、话本的区域发展“流程”相一致,并且与《水浒传》的三大部分相吻合。《水浒传》第一部分故事起源于山西,第二部分发展于山东,第三部分结束于南方。但是,《续录鬼簿》所载“罗贯中,太原人”为戏剧家,并未表明他是《三国演义》的作者和《水浒传》的作者之一。因此,又有不少学者认为,这位太原罗贯中是与《三国演义》、《水浒传》作者罗贯中同名的另一人,《三国演义》、《水浒传》的作者就是这两部书多数明刊本所署“东原罗贯中,谓之今山东东平人。
罗贯中生存的时代,说法也有分歧。《西湖游览志余》说他是南宋时人;《因树屋书影》说他是洪武初人。中间差了整整一个朝代 (元朝)。何心先生在《水浒研究》一书中分析道:“《续录鬼簿》云:“至正甲辰复会,别来又六十馀年。’ 至正是元顺帝的年号,甲辰是至正二十四年,即公元一三六四年。《续录鬼簿》作于明永乐二十年壬寅,即公元一四二二年,与至正甲辰相距五十八年,故贾云‘别来又六十余年’。贾与罗为忘年交,则罗之年龄至少要比贾大十岁。贾写《续录鬼簿》时,年已八十。(《续录鬼簿》有贾自撰书后一篇,末云:“永乐二十年王寅中秋淄川八十云水翁贾仲明书于怡和养素斋”。那时罗若在世,应当有九十岁左右了。总而言之,罗贯中定然是元朝人,也许明初他还活着,所以周亮工说他是洪武初人,但绝对不会是南宋人。

《清明上河图》局部

何心先生还把未闻有人改动过的罗贯中所著《龙虎风云会》与《水浒传》相对照,找出了一些彼此相同的词语、地名、人物绰号等,并说“虽然算不得有力的证据,但也不能说都是偶然的巧合”。因为“自来文学家的作品,不但各人有独特的风格,而且还有各人平常习惯用语,往往于不知不觉中流露出来。同一个人的作品,有时可以从相同的词语中得到证明”。由此可证,《水浒传》是罗的著作,或曾经他编纂修订过。
总而言之,《水浒传》绝不是一人一手的创作。现今,世皆以《水浒传》作者为施耐庵、罗贯中。